祝我们
阅前：
*123if线，假如洛伊德以自己消失为代价换取了其他人的存活，但灵魂暂时还没消散。
*剧情捏造，人物ooc，这篇文的灵感来自于：洛给我一种，如果他决定要死，认为死掉是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没有人能拉得回，这种决绝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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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利安婚礼上，洛伊德少爷问了他一个奇怪的问题。
“那个彩鸭子是什么？”
哈弗尔朝他所指方向看去，原来是在说神父面前圣台上那对摆件。
“吉祥物吧，”骑士回答，他其实不太了解这些，婚礼习俗什么的对他而言不比路边一株草的名字更重要，“大概是象征着某种祝福。”
“我们那里结婚也会摆类似的东西，红嘴绿嘴的，”洛伊德若有所思，“没有人问它们的含义是什么，但感觉婚礼上就是不能缺鸭子啊。”
“是吗。”银发骑士不置可否。
“这就是习俗吧，所以在这里看到它们才很惊奇，因为——”洛伊德一顿，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了什么。
“那种东西，其实我也是第一次见，”哈弗尔自然而然地接话，是因为这会气氛太悠闲，所以对方放松了言语上的警惕吗，明明平时都会注意到这些细节，“或许是塞拉小姐那边的风俗也说不定。”
“有道理……也有可能是作者本人国籍的问题——喂，你们这里的世界观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么三流真的没问题吗！”洛伊德又开始对着空气嘀咕些他听不懂的词语，哈弗尔没有注意去听，反倒是开始留意周围环境。
这个人手里那些疯狂的“技能”和“伙伴”没被公开质疑过，或许只是因为他们见识太少，仅仅认为他是疯子傻子魔术师或者天才。
让他们对他的了解只停留在这一浅薄层面，也是护卫骑士的职责之一。
比如，当少爷开始对着空气喋喋不休，将无关人员与之隔离开，再比如，当少爷做出某些匪夷所思的举动，先说服自己这都是自然存在的事实，再合理歪曲真相搪塞他人——这一点并不难，因为洛伊德天生具备将一切合理化的本领，再奇怪的事情发生在他身上似乎都会变得更加易于接受。或许是因为他那些人类根本做不出来的表情已经是世界上最奇怪的东西了吧，比起那个，好像没什么是接受不了的——哦，还有他的歌声。
要说作为骑士最难完成的任务，其实是保护他。作为一位应该被骑士保护的主君，他实在是过于自作主张。
有时候他也在想，自己为什么会跟随这么麻烦的人？那个人来之前洛伊德·弗龙特劳就已经够麻烦了，那个人来之后，洛伊德变成了更麻烦的存在——聪明狡诈、野心勃勃，从不把自己性命当回事，看路过每个人都是待算计的钱包，又妄图保护所有。对待他哈弗尔甚至不能像对待之前那个混账一样阳奉阴违灵活应对，因为洛伊德比他更灵活，而且无论作出什么决定，到最后都是造福周围的人。
是啊，这家伙整天喊着赚钱赚钱，干的事情居然都是为了大家，真是不可思议……
“喂，你在听我说话吗？哈弗尔？”洛伊德在怔怔出神的青年面前挥了挥手，“你小子居然敢在上司发言的时候开小差，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抱歉，因为某人一直在讲废话所以把精力放在了更有用的地方。”哈弗尔面不改色，“请问您刚才说了什么我必须要听的东西吗，有的话麻烦简要概括叙述一遍。”
“切，没大没小出言不逊……小心我扣你工资。”
“您在开玩笑吧？我的敬语一直很出色，连礼仪老师听了也无可指摘，倒是少爷您，各方面都……”他欲言又止。
“你这家伙也就只有敬语出色吧！”洛伊德抓狂，“每次都顶着张死人脸说气死人的话，居然还有那么多女生喜欢你……真是没救了，这个看脸的世界。”
“啊，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哈弗尔一副“我也在为此烦恼”的神情，“您长成这样也不是我能决定的事。”
“算了，谈到这种话题只会没完没了——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哈弗尔一怔。
果然。
他问：“您为什么突然问我这个？”这可不是你的风格。
洛伊德搔搔脸颊：“一般人到了你这个年纪，已经成家立业了吧。你和希露莉亚小姐后续怎么样？”
不要聊自己不擅长的话题啊。见他满脸不自在，哈弗尔叹了口气：“没有后续。您不是已经知道了吗，在您事业完成之前，我是不会考虑这些的。”
“那不就是永远都不考虑了吗，这怎么行……”洛伊德喃喃，转而扭头朝他大声起哄，还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样可不行啊，人家那么好的女孩子，说不定一直在等你回头呢。”
“是，但她不能干涉我的想法，毕竟我也在等某个人回……”哈弗尔目不斜视，声音倒是越来越小，到最后干脆不说了。反正说了这人也当没听见。或许心里有点不甘，但他当自己没感觉到。
果然洛伊德全当没听见：“仔细一看，来的人还真多——你都认识吗？”
“肯定没有您认识的人多吧。”
“但认识你的比认识我的人多，”青年端起酒杯慢悠悠地抿了一小口，“再过不久，你的名字就会响遍全大陆。”
“您又在说疯话，”哈弗尔也跟着他喝酒，“就算我真的出了名，也是跟在您的名字后面，以弗龙特劳家骑士的身份被众人知晓，这是基本常识。”
“好怪的常识，”洛伊德笑了两声，“你小子今天怎么怪怪的，该不会是醉了吧。”
“喝醉的是您，”哈弗尔将手里的红酒一干而尽，把高脚杯往桌上一搁，“您已经醉得够久了，金修豪，是时候跟我一起回去了。”
面前的男子一下子没了表情。
下一秒却又挠挠头发，露出一副被困扰到的神情：“不要无理取闹啊哈弗尔，你已经过了可以向大人提出任性要求的年纪了。”
哈弗尔一急：“不要把我当——”
“啊，那个是兽人首领的儿子吧，原来他们两个这么早就开始暧昧，”洛伊德突然注意到远处树底下的兽人和精灵，“有点好奇他俩在一起后会聊些什么，如何锻炼肌肉？”
银发青年一愣：“私下讨论别人隐私——”
“不太好对吧，是不太好，”洛伊德又抿了口酒，“但我之前有在想，阿罗什和梅丽卡到底是什么时候关系变那么好的，为什么我一点也不知道。”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提这个，但哈弗尔还是顺着他的话往下讲：“或许是因为您的关注点向来不在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上，毕竟您要考虑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无关小事吗……确实，我之前也以为这些都是小事，所以没有注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职责嘛，我只要干好自己的就好，那句怎么说来着，自扫门前雪……”青年絮絮叨叨，把酒杯放在桌上，给自己满上酒，又给旁边的空杯倒上，“或许正是这样，我才无法预料到他们的死因吧……”
谁的死因？
哈弗尔这么想，也这么问了。
洛伊德摆摆手说不重要，都过去了，又问他们都怎么样了。哈弗尔问他指的是谁，洛伊德说随便谁，想起谁就说谁。
于是哈弗尔跟他说起带着夫人和洛伊德木雕四处远游的伯爵大人，致力于将自己大儿子培养成府邸下一任总管的拜伦卿，终于成功追求到同族雌性、最近正在大肆筹办婚礼的索里塔斯……以及回到领地，正苦恼于如何成为合格领主的朱利安伯爵。
他一边说一边观察着身旁青年的神情，期待看到那双死水一般的棕色眼眸因为自己的话语泛起哪怕一丝波澜。原来这个人是这么擅长控制表情的吗，他以前居然不知道。
其实……不知道的有很多吧。
“朱利安少爷总是提起您。”新伯爵总是说，要是哥哥还在的话，一定会怎样怎样……但这些就不说了。
“是这样吗。”洛伊德心不在焉，他都能想到那小子说话的语气。
“最近他总拿您的故事当小少爷的摇篮曲。”
“还是别，”青年一脸黑线，“全是黑历史，有什么可讲的。”
“我也这么想。像您这般贪财的人，全世界有一个就够了，我可不想自己徒弟一出生就对钱感兴趣。”
“不错嘛哈弗尔，都有徒弟了，”洛伊德端起酒杯，“来，干。”
哈弗尔举起杯子跟他轻轻一碰。
“您过得怎么样？”
“还行，我也不清楚自己算活着还是死了，不用工作这点倒是挺爽。”洛伊德低头摇晃酒杯，实话实说。
“很无聊吧，毕竟您只擅长工作、嘴贱和诈骗。”
“喂。”不要一针见血啊。
“自私、自我又自以为是……老是瞒着所有人做决定，好像其他人都是傻子。”
“我是死了，不是被卸职，依旧可以扣你工钱。”
“说着根本不在乎我们，又擅自牺牲自己。”
“倒也没这么伟大……”
“一天到晚就想着领地的事，跟女生也只会聊水泥和灌溉，难怪不受欢迎。”
“……真是对不起啊。”
“嘴里喊着他们都要我保护啊，就冲上去了，根本不管对面敌人难不难打，也不考虑剩下的人的压力……到最后不还是我收尾，每次都这样……工资又低。”
“我给你开的工资已经很高了好吗，再高就超过万能的拜伦卿了。”
“说话也是，不是把人气得要死就是特别谄媚，一眼就能看出来有所图，实在让人生厌。”
“你也没比我好到哪去吧，说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他们派你来气我的？”洛伊德一脸无奈，扭头朝人看去，“那什么，哈弗尔，没事你就先——”
他撞进了一双泪光闪烁的浅色眼眸。
“像您这样没耐心又不甘寂寞的人，在这种地方能待多久？真的不会疯掉吗？”哈弗尔没有发现自己的失态，语气依旧平稳，“被困在静止的空间中什么也做不了，真的乐意吗？不能实现图纸上那些崇高的构想，真的甘心吗？一天到晚只能看到这些幻象，却把真实的我们、把我们……”都丢下，您真的……舍得吗？
哈弗尔没能说出下文。
他只朝洛伊德看一眼就迅速移开视线。那个人眼里依旧没有后悔的情绪，只有迷茫动摇的自己，他看自己就像过路旅人观察洞顶摇摇欲坠的冰凌，停下脚步只是为了等待它下落，免得路过被砸到。
为什么……为什么他一点也不动摇？为了来到这里努力这么久，可不是想要这样的结果。
青年咬紧后槽牙，他想告诉对方，只要他开口答应，自己就能带他回家继续过原来的生活，可这些是不被允许的。
沉默一会洛伊德才开口，他移开视线假装没看见哈弗尔挂着眼泪的睫毛，这家伙在这种地方怎么跟女孩子一样：“谈不上甘心不甘心，有得必有失嘛，这些都在我预料之内。”
“什么得失？”哈弗尔条件反射询问。
“你也跟那些家伙做过交易了吧……我没必要说明白。”洛伊德看着不远处欢闹的人群。
似乎幻境默认配置是随机一个记忆中最喜悦的场景，所谓安乐主义，但没想到会是这个时候……不过想想也对，这天还真是很多人的好时候呢。
“虽然，就算不知道付出的是什么也能猜到你绝对被坑了，但还是谢谢。”
谢谢，最后一眼看到的是你，真的很开心。
“不，这些都不算什么，只要您跟我回去。”哈弗尔不动声色地碰了碰旁边人的手指，在心里悄悄松了口气。嗯，还能摸到，甚至是正常体温。
洛伊德快被他的小动作逗笑了，怎么笨笨的，有点天真。他突然想起，原作里的哈弗尔到最后也依旧是这种性格，不撞南墙不回头，虽然点子挺聪明，但执着到显得笨拙。
「这不是和您很像吗？」许久不发言的系统突然冒出来。
「或许吧……但我更会偷懒——他是怎么来这里的？」
「抱歉……这个问题已经超出我的权限范围了。」
「没关系，现在我也没工夫怪你。」
「他应该是想把您带回去吧？」
「是啊……但这不可能，是吧？」
系统沉默。
果然嘛，有得必有失。洛伊德深吸一口气。算了，都给自己做了那么久的思想工作，可不能因为哈弗尔一个人的出现就动摇。他看了眼旁边闷不出声的骑士，对方正盯着酒杯默不出声，估计是在想该用什么说辞继续劝自己。真是个认真的笨蛋。
抬手随意摸了摸那头顺滑的银发：“我啊，其实最不放心的就是你。”
哈弗尔抬头瞪大眼睛看他。
“像你这种一天到晚只会跟在主人身后的狗崽子，没个出主意的人可怎么办啊。”洛伊德语重心长。
“……如此拐弯抹角地骂我您还是第一次。”
“圣母病晚期，脑子里只有大义，完全不为自己考虑，把领地和人民看得比什么都还要重，简直是天选的炮灰圣体——要是没有主角光环，你已经死过好几次了。”
“听不懂您在说什么。”
“我是说，你也多关照自己，要是你死了，还怎么保护别人。”
“您在的话，就不用了吧，”哈弗尔埋下头，耳根通红，他不擅长示弱，“我现在只会保护您，已经不知道该怎么保护自己了。”
天呐，这简直像是在表白。为了留住我，他还真是什么都说得出来。洛伊德喉结一滚：“那就……从现在开始学，反正你学得快。”
“我不。”
“听我说哈弗尔——”他捏住对方的肩。
「抱歉金修豪先生，您的时间到了。」
好吧。这时机也太差了。
银发骑士抬头，眼里带着期许：“什么？”
对面的青年，他这一生的主君，朝他浅浅一笑：“杯子端起来，我们再干一个，好歹是人家婚礼。”
原来不是要许诺……哈弗尔有点失望，但还是依言照做。
“那就，祝我们——”洛伊德举起酒杯。
祝我们——哈弗尔跟着举杯——声音停止了。他瞪大眼睛。
棕发青年笑着说了些什么，还没等他看清嘴形，就消失在空气里。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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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说，这是我笔下他俩最坦诚的时候……
看起来有点谜语人但其实就是一个哈弗尔想要挽留但洛伊德知道已经没有回头路所以跟他温柔告别的故事……
以及彩鸭子确实出现在原作漫画里朱利安的婚礼上，大家可以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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